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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戌月”，就是阴历11月，当年鲁大身大声一吼，那条白狗受惊，而一脑撞死的时间，正好是戌月。所以11，对于鲁大身和那条白狗来讲是一个定数。

    还真是准呢！鲁大身禁吃狗肉大几个月，刚好到了当年11月，他的白内障还真的消失了。这本应该向侯仙童报喜的，可是他觉得不必要。

    再过数月，他觉得右眼不舒服，对镜自观，又很气馁，因为那只右眼消失的白内障又冒出来了。这样，他不得不再次到山上的慈济寺去找侯仙童解难。

    侯仙童看见他退后一步讲，你不要找我，我没法跟你治。鲁大身心想：你是仙童，都不收治，那我这个病完了。

    他就双膝跪下，说，仙童，你若不救治，我就跪着不起来。侯仙童说，见你这么大年纪，我也不好责斥你。你的白内障症状刚刚消失不久，你就把所养的11条流浪狗都卖给街上的狗肉店了，这无疑助长了杀业。虽然不是你亲自动手杀，也算间接杀。这还不算，还有一条罪过，你自己讲讲。讲出来还能够为你消点罪孽。

    鲁大身不知是装佯，还是真不清楚。他说，仙童，我还犯下了一条什么罪？

    你还欠一条狗命。侯仙童毫不客气地指出。

    鲁大身这才忆起前几个月，他所收养的流浪狗中有一只狗婆，生下四只狗崽，才养满月后，他就卖掉了三只，留一只健壮的毛色顺溜的狗崽自家养着。

    由于乡下是瓦房，狗崽到处窜，它最爱窜的地方，当然是茅厕。狗的嗅觉灵敏，会闻气味，茅厕里的大粪，人闻起来臭，狗闻起来香。

    它在屋子里循着气味一路闻去，就来到了茅厕，要吃茅厕里的人屎，也不是太容易，因为屎在茅坑里。

    这只狗崽来了就把脖子伸过去舔或吃。但是够不着，它再把脖子往前一伸，趴在茅坑踏板上的身子的着力点不平衡，整个儿一歪，这只狗崽就掉进了茅坑，浑身漂亮的毛色霎时都沾上了粪水脏兮兮的。

    这会儿，它哪里还有心情吃屎？身子沉甸甸的往粪水里沉，弄得不好，就会淹死。这只狗崽拼命地挣扎，总算沿着搭在茅坑里的两块木板中间的一根斜放着的木棍爬上坑沿逃生了。

    它身子湿洇洇的，臭烘烘的。许是有些不适，它从茅厕里出来急于将粪水打湿的身子弄干，就径直窜回正房，它没有钻进柴旮旯里去，而是溜进鲁大身的睡房，从床踏板上一跳，跳上了床榻，把身子藏进被窝里，并在里面打滚儿。

    虽然身上的粪水干了一些，但是床上的被褥都糊满了屎，隔老远就能闻到屋里的一股臭味。

    鲁大身从外面回来，刚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了，不知这臭味从哪里来的。他一进屋，那只狗崽就乖巧地从床上跳下来，摇着尾巴，迎候主人，却不知大祸临头。

    鲁大身见它一身粪水还没有干透，不想让它靠近，免得弄脏了自己，便双脚一跺，狗崽只好畏惧地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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